我的妈妈去买仙人掌时看见了一个女人，女人在挑担老人那儿选仙人掌，于是我们也过去看。他身下的筐里满满一筐仙人掌，嫁接出各种形状，高高的底座像一座独立秀挺的山峰，山峰顶部是形状不同的红黄绿各色仙人球。

女人拿定了两个仙人掌后准备双数一起买。

老人满脸胡子渣儿，一个劲说这种植物的种种优点，如何好看好养还能够净化空气，末了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说：“两个就算你批发价了，还便宜了一块钱呢！”

“你这真是嫁接上去的，还是用牙签插上去的？”女人指着山峰顶部的红黄绿颜色的仙人球提出疑问，这样的价钱终归是让人觉得隐隐不安。女人的脸上满是浓重的怀疑，因为有好几次买回家的花结果质量有问题。

老头儿却生气了，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怎么可能是插上去的？怎么可能是插上去的？都是我一颗颗栽种起来的。”

眼看就要成功的交易，因为这一句停了下来，他着急得手足无措，他越着急着解释，女人越觉得他是在辩解，他不诚信。

忽然老头儿停了下来，从筐里拿起一颗茁壮成长的仙人掌，没等女人反应过来，使劲一拉，把它的顶部从底峰上扯了下来，有牙签吗？一手一个举到她面前给她看。

女人看到这样的情形感到十分抱歉，连忙对老人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抱歉，误会您了，麻烦给我包起来吧。”女人一边说一边掏钱给老人。

女人付了钱后，老人该找多少钱找多少钱给她，也不计较身首异处的那一个。

老人站了起来把东西包扎好，送进女人的车筐里，顺手捡起地上已经成两截的东西，一起送进了女人的筐里，说道：“不要扔了，两截一起种在泥土埋，都能活的。”

两截还能活，这不假，但女人看着老头觉得心疼，仿佛受伤的不是仙人掌而是别的什么，那别的什么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上。